走到街上,四周黑漆漆的,穿堂的寒风吹过,秦飞云全身上下都跟着打了个哆嗦。

    对面成国公府的灯笼亮着,有小厮站在门外,替秦颂整理朝服,准备出发去上朝。不过片刻,车夫赶着马车过来,嘚嘚的马蹄声,在空旷寂寥的大街上格外扎耳。

    目送着马车越来越远,躲在墙角里的秦飞云跑了出来,成功在大门关上的一瞬间,将右脚卡在门缝里。

    正在关门的春生感觉到了异物,急忙探出头来,在看清秦飞云的脸后,赶紧打开门。

    “小姐?您怎么跑外面去了?”

    秦飞云一手抱紧花布,一手指着马车离开的方向,“本来想跟爹出去玩一下的,可是太冷了就跑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她的解释太过牵强,最后在春生诡异的眼神中,低着头跑进门去。

    时辰尚早,除了几个洒扫的下人,有落叶被扫走的刷刷声,府里安静极了。

    秦飞云低着头,一路小跑,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云想院,她想进房间,却发现门根本推不动,才想起来出发前没有走门,是从窗户翻出来的。

    她只好故技重施,又从窗户翻了回去。

    提心吊胆地奔跑了一夜,她着实有些累了,顾不得洗漱,抱着花布倒头就睡。

    天光大亮,秦飞云是被暖雪摇醒的,她迷糊地睁开眼睛,不知自己身处何地?

    昨夜就睡了个把时辰,眼睛酸涩难忍,实在睁不开,她抬手使劲揉了几下,抱了一整夜的花布,随她抬手的动作滑落到床边。

    倒好洗脸水的暖雪一回头,就见到自家小姐胸前一团血污,惊得魂飞魄散。

    “小姐,你受伤了,夜里来刺客了吗?”

    她一边问,一边在秦飞云身上检查,检查无果后,又在房间里搜,连床底下都不放过。

    听到话的秦飞云一个激灵,瞌睡都没了,她慌忙低头,终于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,暖雪则如临大敌,还在惊慌地问东问西。

    “这件事说来话长……”秦飞云开动脑筋,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,“你知道的,最近几天,我的身子不大方便……”

    暖雪停下翻检的动作,站到床前,带着满面狐疑审视秦飞云,“所以,葵水沾到了胸前?”

    “嗯?啊……”秦飞云的回答毫无底气,她自然知道,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这么高难度的动作——自己的屁股,坐到自己的胸前。

    她尴尬了一瞬,急中生智道:“夜里睡觉不老实,怕把被子弄脏了,就把衣服垫到了下面,衣服可比被子好洗啊。”

    这个解释总可以了吧?合情合理啊!秦飞云抬眼,想看下自己这句话带来的效果。

    入目的是暖雪三分瞪大的牛眼,三分讥诮的嘴角,还有四分因被骗而捏紧的拳头。

    “小姐,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傻的?你堂堂的国公府小姐,什么时候关心过洗衣服的事了?”暖雪气闷。

    “好吧。”秦飞云叹气,既然躲无可躲,不如把事情的经过都讲出来,反正暖雪也不是外人。